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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蛇蝎美人太监成为宿敌后(四)(第2页)

于是衣服都没换,裤脚还挽在膝盖上,穿着草鞋就慌忙跑回了衙门。

可还没去会客厅,我就撞见阿湘扛着药箱匆匆往后院跑,我拽住她,问清楚才知道是京城里来的监军赶路太急,加上西南的瘴气毒虫,因此刚进崖州就病倒了。

我命阿湘去准备药浴,又翻出之前阮芳庭从京城给我送来的药膏药剂,小心捧着走到监军下榻的厢房。

虽然不知道皇帝这次派的是谁,但只怕不是个善茬。

站在门口想好说辞,我推门进去就看见一个清瘦身影,背着门口,只穿了青色的绸缎里衣,腰身处空荡荡的,露出的手腕脚踝也是细瘦伶仃。

他戴着面帘,听见门响也没出声,只余光颤了颤。

我一时间倒难以形容此刻的感觉了,全凭心意走到床边,一步一步软绵绵的像踩在棉花上,像在梦里。

我沉默地掰过他的脸,抬手掀开面帘时,却被他推开,垂着眼说:我的脸过敏,现在很难看。

再难看还能有你十六岁初见那年你抓烂脸难看吗我忍不住说,下一秒就被阮芳庭踹了下膝盖。

还是那双漂亮的眼睛,我忍不住靠近,这一次掀开了他的面帘,又挤出药膏,俯身细致地涂抹在阮芳庭脸上。

他的手指一圈圈缠着我垂在胸前的发丝,百无聊赖的,好似某个我们年少时在太学度过的午后。

阮芳庭故意挑衅说:李新蝉,你知道你晒黑了吗嗯。

他说话时动了下身子,我捏着阮芳庭的下巴又将他桎梏在两腿之间。

他泄了气,乖乖地仰着脸,又说:你知道崖州很热很破,压根就不是个好地方吗知道。

我敷衍地应承,指肚涂到他眼尾时,却摸到一片湿润,阮芳庭唇瓣战栗,紧紧抿着,他的目光里含着许多委屈和恨,可开口,阮芳庭又说:李新蝉,那你知不知道,我被你丢在京城,已经想你想得快要死掉了........与乌兹国的战役胶着了将近半年,最后攻陷了乌兹海防,临时管控住国都后,便由朝廷派人谈判接管。

而皇帝又下旨召我回京,进都察院任右佥都御史一职。

安和公主也由我护送回京,路上她说皇帝此番对我明升暗降,是怕我在崖州发展势力拥兵自重,还真是个疑心不死的老狐狸。

我没有认真在听她说什么,反而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又想起阮芳庭,在崖州这半年,他一直不曾与主动谈起京中的局势,只喜欢说崖州既是流放之地,那么作对流放的野鸳鸯,才该是正事儿。

阮芳庭确实也这么做了,在崖州没有插手我的政务,而是忙着在厨房忙活一日三餐,特意从京城带的食材,甚至还有李荷花女士腌的腊肠。

他喜欢坐在衙门门口的台阶上等我,日暮时烟紫色的云彩拉扯又纠缠,阮芳庭捧着脸像朵枯萎的花,而远远从街道尽头听见我喊他,赤脚提着鱼虾朝他跑过来时,阮芳庭就又舒展明艳起来,他张开怀抱,弯腰抱住我,像贤惠的妻子,也像我的田螺王子,阮芳庭会说:饭好了,李新蝉,我在等你一起吃饭。

和乌兹开战前夕,我睡前刚送走安和,还在看她画的军防图,夜色里阮芳庭却推开门进来,吹灭了床头的烛火。

他爬上床坐到我退上时,我才在朦胧月色中看清楚,他一捧泼墨似的乌发披散在腰间,只穿着水红石榴裙,雪白的皮肤和艳丽的布料相衬,都化作他眼波流转的媚色。

阮芳庭抓着我的手伸到群.子里,平淡地说:我今天里面没穿。

我当然知道他的意思,手指在艳红的石榴裙里摩挲着,笑了笑问:芳芳,你有没有觉得,你现在很像担心丈夫上战场一去不回,所以抓紧最后的时候在肚子里留种传宗接代的妻子呀阮芳庭扬起雪白的长颈,姿态愈发舒展,睫羽低垂,压碎泪光揉在瞳孔里:我不需要传宗接代,李新蝉,我就是能生,也不会要孩子还分走你的爱。

我今夜只是要你记住........后颈被扣住,我的脸埋入熟悉的香馥之中,美丽的毒蛇一圈一圈盘到我身上。

玉瘦香浓,檀深雪散。

阮芳庭轻叹一声,掉了滴眼泪,说:我要你记住,我说过的,李新蝉,你活着,我才活着。

好在,我活着,阮芳庭也活着。

他提前回京述职,已经走了大半个月,临走前因为有刘贺的探子在,阮芳庭只在护卫的拥簇下,遥遥朝我颔首致意。

而回府后,又有一桌我在京城时爱吃的饭菜,都是阮芳庭半夜起来提前做好的。

我坐下来吃,但尝不出来味道,因为眼泪流进嘴里,怎么嚼都是苦的。